“我到这边了,浮伦。”
“好的,副队长。磁卡在你手上吧。”无线耳机里传出的队友的声音,让侯逸杰稍稍安下了心。
“是的。”
“紫色的那张扫大门,黑的那张在A2电梯那边扫,只有那座电梯可以通向地下三层。”
“我明白了。安保骇入和外貌伪装没有问题吧?”逸杰不禁有些心忧。
“哪儿的话,副队长你要相信我们。”耳机里那刚过青春期的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传达出了一丝不满,“哦,对了,进入地下二层后地上信号会被屏蔽,记得把通讯设备藏好,有问题的话到地上再来重建联系。验证和安保系统已经被我们黑入了,我会看着你的,副队长。”
“那就麻烦你带个路了,浮伦小姐。”
“当然没有问题啦。”
“话说一路下来没被质疑吧。”
“你要相信你副队长的能力,浮伦。”侯逸杰转过一个拐角,到了A2电梯里面,“这里的结构这么复杂,光是支部就如此了,那逆熵的总部岂不更为麻烦?“
“算是吧,我倒——得天命的——简单了。道歉副队,对话将结束了,下面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逸杰摘下耳塞,放进了用于蒙混过关的实验袍内袋中。打开了表面上是文件资料的金属提箱,从夹层里取出了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柯尔特左轮,插在腰间,用衣袍掩住,一把折叠刀则藏在袖口。除此外,箱子里还有三袋颜色不同的子弹。
“常规子弹36颗,达姆弹6颗,电磁干扰弹12颗…就这些,足够了!”
电梯“叮”地一响,提醒着这不速之客:目的地已到达。侯逸杰把枪上了膛,重新别回腰间。整顿完了,重新把实验袍系上了扣子,假装他自己是新来的研究员。
向前走去,路只有一条。大门口站了四个保安,三男一女,每个人都全副武装,但都站姿懒散,神情欢快,看来偷袭或者混过去是不成问题的。侯逸杰在脑中迅速处理着这些信息,继续快步走近,尝试引起保安的注意。
“喂,干什么的?”其中一位守卫朝来客质问道。
逸杰从袍子的外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新来的研究人员,A-12计划执行者之一。我叫Hou,日本人,希望能让我进入。”
“哼,日本人?那你这英语发音很标准了。”带头的保安看了看工作证,又瞥了眼前的这位“日本人”一眼,夸张的歪了下头,脖子的骨头很自然的“咔咔”地响了一声。“进去吧,去找组长。多来个人也好,这小组安保人数和科学家都持平了。”
“谢谢,工作辛苦了。”说罢,逸杰用磁卡刷开了大门。“以后就不用怎么累了”
候逸杰用力一蹬脚,用肩往那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顶去,把人顶出去的瞬间,右手打在那人的肝脏部位:“喝!”
其余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的同伴就已经被打陷入了金属墙体之中。
“开、开……”头儿话音未落,手中的步枪就被折叠刀砍断了枪管,其大动脉的鲜血飞溅出五步距离,他也倒在了地上。
四拳再加一刀,剩下的两人也被简单处理掉了。逸杰的手法虽然吃力但却干脆利落。左轮手枪就算加装了消音器,开枪的瞬间又有近70分贝的声响,所以不是关键时刻,逸杰并不打算使用,以防打草惊蛇。
逆熵的地下实验室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大,这点倒也让候逸杰感到愉悦。大门后右拐的走廊狭窄而漫长,尽头有一块试验场地,场地周围是一圈桌椅,实验家们便围着场地做试验,一共是两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
孩子?逸杰愣了一下,把刀收起放进口袋,掏出了手枪对目标们威吓,要求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到他面前集合。
“我就直说了吧,是天命派我过来的。”
逸杰一说此话,那女科学家就不住打颤,看来她很是害怕,一旁一位年轻的男科学家抚着他的背使她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你们也应该明白,你们犯下了很重的间谍罪,所以天命派我来处死你们,但如果,你们要是愿意同我一起回去的话……”逸杰停顿了一下话语,手紧握住了枪柄朝边上一位从口袋里摸索出小手枪的老研究员连开两枪,一切如风驰电掣,无论是举枪还瞄准,都是一秒间完成的行动。下一秒,血泊就以倒下的死者为中心扩散开来。一旁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好,好,哦,哦,小宝贝不要哭了。”那女人看起来自己也很是害怕,但仍哄着自己抱起的孩子。
候逸杰感觉自己的长袍被谁拉住了。
“大大大大,大人,请你放过他们吧,要杀就杀我,杀我!让她们走,让我的老婆和孩子走!”
“以一换二的交易?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我也接受了。”逸杰转着左轮枪,瞥了眼慌张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同意他的提议。
“不,不要!”女研究员大喊出声,脸上砌满了难过与无助。相反之下,倒是男人的表情充满了祥和与希望。“谢谢你。”像是一位完成了使命的战士。
枪响,男子倒下了,尸体被凶手一脚踹开。可是他笑了,其中的理由十分简单,逸杰心里也明白。可要是让这位死者见着接下来的场景,多半是笑不出来的吧。
逸杰重新举起了枪,向扑在丈夫尸体上痛苦的女子与孩童连开了三枪。前面传来了肉体倒下的声音。
“唔……为什么?”一枪打偏了,女人还没有死。
“……”
“为什么天命不肯放过我们!我们的研究成果分明全部留在天命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加入逆熵?”执行任务的少年把左轮用力抵上了妇女的额头。
“因为,因为天命不需要我们了!可是,可…可是,你说过取了我丈夫的性命就会放过我与我的孩子的!为什么?你撒谎!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对不起,我也是执行任务。“侯逸杰扼住了妇女的咽喉。
两人僵持着此景大概两秒钟。第三秒,女人的哽咽趋于了平静,看样子是彻底绝望了。
“请安息吧。”
逸杰冷漠的宣告伴随着扼断喉咙的细响在溯空时面前被定格并无限放大。
画面定住了,溯空时呆立在原地看着过去的自己处决罪人的定格画,直言不讳的说,这场景让雷阿诺或者雅克一路易.大卫绘画下来,必然是一幅富有争议的哲理性画作。但事实却非画上所画的,所谓的“制裁罪人”只是单方面的虐杀自己。任务,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像捅马蜂窝一样,捅的那一下往往是容易的,麻烦在之后接踵而至的马蜂。
周围的冷色调画面随着舰长的胡思乱想散去。
不,还留有一抹。原本的自己,那名为候逸杰的自己仍面对着舰长,同他一起驻足在这一虚无的梦境里。“候逸杰”并不是执行暗杀任务时的那副模样,而是像平常战斗中披了件棕灰色的天命斗篷。他的眼睛从黑缓慢变成棕,并还在一点点的变浅,最后整个眸子变成了灰白,几乎与眼白浑为一体。
他开口了,声音悠远而深厚,让舰长明白那并不是他。
“你还记得在这之后的事吗?人类。”对方问道。
“我当然记得。警报被拉响,机甲部队到达对我实行追捕,我的48颗子弹全部使用,山穷水尽,我在加拿大境内逃窜,从温尼伯顺河而下一直逃到丘吉尔港才被前来接应的女武神部队就走。回到队内,那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舰长平淡的叙述着这般惨痛往事,连眉头也不动一下,眼眉间闪过了以往曾有过的蜥蜴眼神般的冷光。
“不觉得后悔?为了一点破大的小事。”
“何至于,我可是拯救了天命研究成果,不,是间接救了天命女武神的人!”舰长毫无愧色地大论轩昂之言,论气势上足以胜过对谈的不明人物。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眼球的“候逸杰”放肆的笑了起来,令舰长心中颇为不满。
“拯救?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但舰长眼中的怒火让飘起在空中的“逸杰”感觉到一股杀气,不免只能退让一步。
“行,行。若假设你真的拯救了那些女武神…那他们,又轮到谁来拯救?”说话者一挥手,苍白中浮现出四个人影——是被杀害的四名逆熵科学家。
舰长叹了口气,假装镇定的回复:“由于斗争牺牲总是会有的,为了让大部分人幸福,总是要牺牲小部分人。世间就是要有取舍,当然选择取多舍少。”
“这只是你表面上看到的。”“白眼”指了指其中一位,那位老科学家,“他的孙女是天命的女武神,本来是。听说爷爷被天命杀害了之后,利用职务之便,于2012年初,炸毁了驻守在西伯利亚的女武神后守部队。”
“什……”感到心中一阵绞痛,溯空时无力地跪在地上。
“现在呢?你所谓的以少取多还成立么?”看着舰长痛苦的表情,漂浮着的候逸杰表情逐渐的扭曲成了非人的模样:“你所见到的只是牌面上的明码标价,但暗中的交易,人背后的秤杆却会戏弄地倒向’巧合性悲剧’的那一侧。如果你间接救了那些原本会死于逆熵之手的女武神,那么死于崩坏兽的“晨昏小队”呢?恐怕要算是你间接害的了。”
“我当时,只是奉命执令…莲…”
“借口,都是借口,你只是享受当时的杀戮罢了,背负着正义之名杀害他人的还是正义的伙伴吗?。候逸杰,无论是你的心还是充满巧合性的交易,神都看的一清二楚。”
“神?”
“是的,信奉我吧,因为我就是……”言抒者的伪装被撑裂,一个虚无全白的浮影冲上前来扼住舰长的咽喉,把他从地上拎起。
“神!”白色的身影如是宣告。
“你……你是崩坏的……意志?”舰长感到脖子被死死擒住,几近清醒,又快失去了知觉。
“半人的律者啊!你在一年前的大崩坏中就已经被烙下了崩坏的印记,因此你才有幸与我对话,我明白你想拯救这无能的世界,你想结束斗争,创造无生无死的大地;我明白你的骨子里渴求着虐杀,你的眼孔想见到他人的血;我明白,你与战争亲密无间,你渴求着与人类战斗。而我!会讲你升华,实现你的夙愿!”
舰长拼命得蹬脚,悬在空中挣扎。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控制……
“沉睡吧,然后再醒来!”
莲……
“这个世界都会截然不同!”
莲——
“去与它为敌,终结人类的争斗吧,去拿下全部,而非以少胜多!”
我……是要死了么?
“抛下过去,抛下作为人类的全部!”
请活下去……队长……
“从此,你就将成为崩……呃?”
“别说大话了,恶魔!”舰长睁开了意志的束缚,用手中多出的属于他自己的游骑兵磁剑将崩坏本源的手臂斩成了三段。“什么斗争,什么升华。这里是我的梦境,给我滚出这里!”
“啊呼!你太得意了,人类。”死白色的身形又一次不甘心地冲向舰长,但这次连身子都直接被一分为二。
“啊啊啊,为什么!你本来要放弃的,你分明要放弃希望的!”
舰长把剑立在了地上:“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不,加拿大那次是,这次也是!这个你失去了全部的无情的世界有什么还值得你留恋的?”崩坏意志又一次生出多只手臂去抓舰长,可依然无济于事,多少都会被舰长斩断,这舰长的名号可不是白吹的。
“晚饭……”
听到舰长的话,“崩坏”紧张地浮在原处,默不作声了。
“我还没吃过她给我做的晚饭呢,恶魔!”趁着这时,舰长在自己梦见的苍白虚空里高高跃起,一击劈断了因自己萌生的希望而逐渐绝望的白色虚影。
烙记与枷锁于这时被一并击碎了。虚空四周发出鸡蛋壳被打碎的碎裂音。
舰长叹了口气,有点难过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感受自己的手攥着什么别的东西,不是刀,而是别的,更加柔软温暖之物。
阳光照进来,舰长从梦中醒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握住的是谁的手。
“莲,不...是丽塔吗?”不是靠眼睛判断的,而是触觉,被他紧握的女人的手套着只有那位女仆才会戴的丝织长手袋。
“啊,醒过来了吗?舰长大人”丽塔略有些喜形于色地轻声叫道。
“晚饭...”
“什么?抱歉,您说得太轻了舰长大人。”
“晚饭烧好了吗?”舰长问。
“啊,呵呵。”丽塔轻笑着,指了指房间的窗户。晨曦轻抚着窗外郁郁的夏天的樟树枝叶。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舰长不免有些失意地叹了口气,想要坐起身来,却感到背部一阵疼痛,疼得让他大叫出声来。
“舰长大人请不要乱动,您还有伤呢!”丽塔慢慢扶起了舰长,帮他坐正了,在脖子下垫上了一个靠枕,免得背靠着什么动了伤口。
“您昨天太乱来了,为了救布洛妮娅而自己承受重伤。”
窗外风摩挲着圣芙蕾雅学院雄伟的高墙。时钟已指向早晨七点。舰长没有理会丽塔的责备。沉默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到整个房间。
“丽塔,我做了个梦,梦见因果报应...”舰长刚开口未说完一句话,就被女仆用指尖轻点了嘴唇打断了:
“不要多想了,舰长大人,忘掉它吧,噩梦积压着会让人内心垮掉的。”
“嗯,好的。”答应过后,舰长为难地举起了手,“那个,丽塔...我饿了,有早饭吗?”
“如果您需要的话,这就为您准备,舰长大人。”丽塔笑盈盈地站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谢谢你,丽塔。
女仆笑了笑,没有作答,关上了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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